2011年12月15日星期四

為何蒙、藏無緣一國兩制?

為何蒙、藏無緣一國兩制?
 (大陸)劉自立
  
    毛、鄧決策歷史背景的差異

  闡述西藏問題,首先和藏僧、藏姑自焚事件有關。這是西藏人民大失望、大絕望的表現。這個絕望,不自今日始,卻在今日變得更加水深火熱。在自焚慘烈和悲壯之眾多原因中,情勢與人治之間的關係,尤為重要。就像很多歷史事件有間接和直接因素一樣。這些因素,包含了中共自己的歷史決策和政治異相之回顧。有人會問,何以香港澳門可以一國兩制而蒙藏不行?其中因素很多。港澳自治的歷史背景是改革開放。改革開放的政治經濟背景,是迴避社會主義和資本主義之爭;社、資之爭的迴避,是因為絕對社會主義,導致的絕對崩盤和混亂。這是七十年代末葉,人們記憶猶新的往事。鄧的改革,就是這樣啟動於社、資間的一種共產黨策略。不想,這個策略發揮,成為後來官僚壟斷資本和特權利益的戰略定制。於是,香港模式,轉變成為大陸特權階層利用的通衢之道,以廣開世界資本之門於「共產」黨(還是「私產」黨?)──而這個權錢交易,現在正在偏重一國而非兩制衍變──這是人們抗爭,呵護和辨正「資制」的原因,例如反對「二十三條」立法;爭取特首、議會直選,等等。

  於是,在接軌社資和中英兩面,共產黨找到了撒切爾可以承認和西方可以接納的香港模式。這個模式當然不可能在一九四九年或者一九五九年實現。雖然,香港於那個時間並未受到共產黨的攻擊。這是和蔣介石不能取締蘇區的理由相近的一種理由。蔣介石保留蘇區,是因為他的相對自治政治──雖然,他五次圍剿之。但是,他的專制主義不能放棄各種自治自由於各種政治派系,如,李,白之廣西,閻之山西,張之東北等等──含毛之瑞金,延安……而共產黨給了香港自由而未於干涉,也是汲取了這種留有空隙的辦法;直到他認為可以在西方認可的情勢下,收回之;但是,保留所謂其制,這是毛澤東時期不會發生的事情。毛就是要社會主義的草,也不要資本主義的苗;而鄧及其後人,可以變資本主義的苗為千萬、億萬之紅色富翁;這是毛之權力奠定和鄧之金錢積累的兩種模式。這兩種模式合一為共產黨模式。這是一種創造。是西方很多政客、學者為之瞠目結舌的東洋景。何以資本可以和共產黨一國兩制──廣泛意義上東、西方兩種體制共存;當年,歐、美資本並不放棄與列寧合作(可見「彼得伯格俱樂部」蘇、西合作史料),以至於十四國干涉和西方資本共同進軍蘇聯──而這個現象,七十年代末葉,在中國如法炮製,如出一轍。這是資本主義形態,國家和體制真正應該反省的重要課題:是地緣政治和外交綏靖之外,西方容共戰略的重要一環。

  陷於毛澤東「冒進」政治之劫難

  換言之,沒有七十年代中國社會主義的危機,就不會有香港回歸(加之中英雙方的某種歷史條約之承諾)。於是,課題進入西藏,是不是也有類似的兩制歷史契機和承諾呈現於以往?這個最原始的承諾,當然,是中共和達賴當時簽署的《十七條》。而十七條欽定的歷史背景,又和中國當時制定的《共同綱領》,有著某種間接和內在的聯繫──這個聯繫,也和鄧之改革開放和香港回歸之類的社、資混淆論,不無涉足,似是而近。於是,我們的提問是,何以《十七條》被廢棄而行五九年的武裝鎮壓?除去多多細節,其大致脈絡就是,毛的政治之緩進,變為政治冒進(政治經濟大「躍進」)。這個違約、僭越政治的特徵,就是拋棄資本主義和社會主義(新民主主義)之間的容通近似,施行徹底社會主義改造。西藏宗教立國和文化吏治的整個社會,農業政制、「農奴」政制,開始被摒棄於社會主義毛政治之外。據證,西藏的土地政策──「西藏的『差巴』(從領主手上分得「差地」的農奴)只要能夠按時繳納賦稅,領主們對土地的使用方法並不過問,差巴們不僅可以僱人種地,甚至還可以把差地轉租、典當。」

  其稅收政策──「西藏的賦稅類似土地稅,交多少稅由農奴能從領主手上分到多少生產資料(土地、耕畜)來決定,剩餘的作物統統歸自己所有,一些差地較多的農奴其實家庭條件相當不錯,在日後甚至被共產黨劃到『中農、富農』之列。」(美國藏學家Goldstein在《喇嘛王國的覆滅》中透露的史料/並阿波羅網)這樣一來,毛的間接社、資不分和緩行資本主義政制(新民主主義類),就直接面對其死亡。西藏政治宗教制度,當然,也就被裹挾在這個「冒進」政治之下而陷於劫難;……終於,發生了達賴流亡和達蘭撒拉政府的建立,直至今天。究其原因,我們看到,西藏政制的優劣、正負,並不是中共考慮是不是可以對之施行兩制的關鍵;關鍵是,一個無神論政府,何以面對藏傳佛教這個根本課題。

  中共對宗教政制一無所知

  馬列毛起家的中共政府,如何面對一個偌大、偌久、偌深的來自世界宗教傳統的西藏宗教課題?這是一個難題。在共產黨的毛釋字典裡,這個宗教課題,並未留給他們任何可以繼承的遺產。雖然,他們可以統合社、資,整肅人員,施行招安,達到統戰,乃至收復失地(港澳),但是,他們如何面對宗教政制,卻處於一無所知的尷尬之地。他們既無政、教分離的知識,也無制衡教權、僧侶的機制;他們只能非常庸俗地、讓各種共產黨「宗教」機構,轄制在司局長一類官職底下,施行一種宗教官吏不得超越部長的可笑體制。所以,趙復三,趙樸初(皆是已故之中共宗教官員、共產黨員)頂多是個局長、副部長一類。這是美國,歐洲和全世界宗教人士覺得滑稽的醜陋現象。意大利人會讓梵蒂岡教皇做「政治局委員」嗎?再早,拉比和耶穌,是不是也要位極人臣或者部長呢?「政治局委員」會不會和教廷之間發生(英國)「大憲章」爭執呢?

  再試想,如果中國之「傳聖道者不北面,有聖德者無臣禮」的政教祖訓,被和諧,被實施,被實現,你給達賴一個什麼位置呢?達賴,會做你的部長和委員長於副乎?這是香港、澳門事項沒有的選項。……笑談!

  加之,更多關於西藏自治之實質內涵(含大西藏自治等等),政治民主內涵,自由言論和文化內涵,也是共產黨無解之因素。因為,如果西藏施行真正的政教分離和地方自治──達賴和達賴之後要回到偌大的傳統藏區,施行真正顛覆政教合一之極權體制,中國政府如何操作之?容忍和容納之?看來,他們的無神論智囊中,對此課題仍舊是毫無應對和認知。故此,一如上述,如果說毛、鄧可以留戀在社、資機會主義之間,翻雲覆雨,出爾反爾,他們及其徒輩對於西藏問題,卻處於文化空白之地,毫無建樹和變通可言。因為,不像他們變通「革命」和資本之道,對於宗教──政治之變通,他們一無所知。

没有评论: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