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3月4日星期六

身份之歌

 

   
   马勒,你说,你可以代表宇宙发出声音,你就发出
   这样的声音了。
   耶稣,你说,要有光,就有了光。
   但是,我还是被囚禁在暗中
   这是光明和黑暗相对的场域
   黑白各执的居所
   没有一位马勒是不会死的
   但是,马勒和耶稣一样
   又不会死。
   这是神秘的太阳,庙宇照射的光芒
   和影子,也是一种各自执掌秘密的
   转瞬即逝的戏剧
   音乐,在炮制他自己的时间。
   而上帝走到我的画上。
   他疲惫地转变成为一种廉价的塑料
   然后,他摇摇摆摆地、挤到画符和音符中里去
   挤到建筑和拱卷上去;
   他像一个瘪三一样
   褴褛加身,乞讨度日
   最后,神圣,走到维也纳之东和
   维也纳之西……。
   小人物来到京城,不知道身份如何溶入地摊
   价格,在关系的乱麻中被抽象出来
   性也走俏,她们跳跃着卡门
   跳跃的达芬奇,现在,直视我们拿走圣杯。
   中国人和西方人的身份
   现在,模糊不清,朦胧诗
   走下殿堂,准备着一种下半身的延续;
   一滩污水,照耀着布卢姆小道
   犬儒的我,守护着小心的居所
   一划弯脖树,横向世界。
   把枝叶藏在云中
   马勒说,死者是他,活者是他
   复活者,也是他
   我变身和谐,转向一把圆号
   ——这个转折已经三十年
   那声音逐渐黯淡
   黯淡变大,所有藏在死魂灵帐簿上的辅音
   全都发出一声“噗”的爆破音,可是
   无人知晓。最低矮的屋檐
   现在上升到低矮的时空
   就像从天而降的死鸟
   横尸在圣母的脚下
   她们趁着马勒的翅膀,艰难地抽搐
   时间面对一汪清泉
   微起涟漪。
   照耀你、我
   互相显示身份的颗粒
   和浪花——而镜子,也噗破裂了。
   破裂的皱纹,撰写着符号排列的
   冠冕堂皇,皱褶,是一个
   佛罗伊德哑谜
   呈现表层升到天际的立柱
   开始一一倒塌,装饰,也树叶飘散
   宇宙,开始冰融北极。
   大人物首先逃跑的电影
   把崇高,变为碎石
   石子和灰烬组成的亿万人众
   在宇宙不怀好意的喧哗里
   纷纷倒闭消殒。
   耶稣,开始发难
   他让马勒制造最后一波幻觉
   看阴阳示威,听善恶舞蹈
   人与神的身份,就像蛋黄和蛋白的元素一样
   无济于圆。河身。没有身份吗?
   流淌。没有身份吗?
   冰碎,没有身份吗?
   墓地和泥土比较我的昨天
   更加没有身份吗?宇宙呢?
   无限呢?我,无限地收缩到一棵小老苗
   你,我,面对一河之隔,看对岸
   各自方圆的触角,像手臂延伸到
   身份和场域当中;
   鸡说鸡的身份
   蛋说蛋的身份
   花朵和草地
   也被命名,吓得团团乱转——而布卢姆和我
   坐在马桶上。
   哗啦一声。哗啦一声以后
   就是噗—— 一声毁灭。
(2010/09/26 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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